0 引言

城市农业(Urban Agriculture，UA)，最早可以追溯到一战时期美国为应对经济萧条和战争造成的贫困而发展起来的“战争花园[1]”，主要是利用空置土地种植蔬菜等作物。20世纪60年代演化出社区花园，但由于不经济性，更多被限制在城市边缘地区，经营者主要为低收入人群。从20世纪末期至今，城市化进程急剧加速，城市人口迅速增长，给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为城市人口提供充足的食物供应成为人类社会最重要的挑战之一[2]，使得城市农业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屋顶园艺和垂直花园等新的形式开始涌现。在发达国家，城市农业长期以来被视为环境运动的副产品，而在发展中国家，则更多被看做城市居民生计战略的重要组成[3]。

随着城市农业对城市食物保障、环境保护等积极作用逐渐得到认可，UA不仅得到了管理部门重视，也激发了城市居民的兴趣[4-5]，获得了更广的发展空间与政策支持。特别是北美一些城市将UA与城市规划、土地利用相结合，制定或修改相关法律，努力克服发展中的政策障碍推动UA发展。在2000年，全球城市农业食物供应量占到城市全部需求的15%～20%[6]，今天对这一数字的增长也形成了基本共识[7]。

1975年世界粮食大会对食物安全的强调激发了研究人员对UA的研究热情，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大量相关研究不断涌现。文章通过梳理已有文献，从概念定义、研究主题、研究方法、未来展望等方面系统论述国外UA的研究进展，以期为国内相关研究与管理工作的开展提供参考与支持。

1 概念与内涵

自20世纪初第一个关于城市农业的解释被提出以来，相关机构和学者从不同视角给出了UA的多个定义(表1)，所有这些定义的核心是在涵盖城区或城郊地区各种农业形式的基础上，对UA包含城市地区食物生产的认可[8]。影响力较大的是Smit等[9]提出、后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展采用的定义：城市农业是为响应城镇、城市消费者的日常需求，以分散在城市和城郊地区的陆地和水域生产、加工和销售食品的行业。联合国粮农组织[10]在1999年将UA定义为“在城市内的小区域，如在城市空地、花园、边缘、阳台等处，用于种植农作物，饲养小型牲畜或奶牛，以供自己消费或在邻里市场销售”。

Smit等提出的定义在空间上更加宽泛，粮农组织的定义实际上则是针对城区而言。以上两个定义本质上是对城市及周围农业活动的描述，是静态、客观的划分。淡化了UA的一个关键属性：是否融入当地城市经济和生态系统。UA与农区农业的区别不仅仅是依据空间位置来界定，更多要依据是否嵌入在城市系统中并与其相互作用。

依据以上理解，Mougeot[11]将城市农业定义为：位于城镇、城市或大城市或郊区，种植或养殖、加工和分配多样化的食品和非食品产品，使用在该市区周围的大量人力、物力、服务，并反过来主要向该市区提供人力、物力、产品和服务的行业。在此思路下，联合国粮农组织[12]在原有定义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对UA的描述：UA发展要利用城市资源，与其他城市功能存在水土资源竞争，受城市政策和计划影响，并对城市社会和经济发展有促进作用，它是城市社会经济和生态系统的动态、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这一界定得到了目前管理领域与研究领域的广泛认可(表1)。

表1 代表性概念及发展演变年份提出者(机构)概念关注重点发展演变1935青鹿四郎基于空间视角,包括都市圈或外围侧重城市农业在位置和功能等方面客观、静态的描述1992Smit基于空间视角,包括城市和城郊地区1999联合国粮农组织基于空间视角,主要针对城区2000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融合空间和功能视角,位于城市内部和城市周边,为城市提供农产品和服务的完整经济过程2000Mougeot关注产业本身与周边的人力、物力、服务等方面与城市的互动侧重城市农业与城市系统的融合2007联合国粮农组织关注城市农业与城市资源、政策、城市规划等城市社会经济和生态系统的融合

2 城市农业研究主题与进展

目前城市农业的研究主题主要包括了城市农业对经济社会(表2)和生态环境(表3)的作用与影响、发展评价与模式(表4)、发展政策环境(表5)等方面。

2.1 城市农业对社会经济的影响

2.1.1 城市农业与食物安全保障

城市农业对提高城市食物自给水平、丰富居民食品消费具有积极作用，特别是对贫困人群和特殊时期而言意义重大。据估算，全球约有2亿城市居民从事食物生产，供应量占到城市全部需求的15%～20%[6]，城市农业通过增加居民收入可以提高家庭食物购买能力，丰富饮食结构，与膳食充足度指标之间存在显著的统计学关联[11-13]。Gockowski[14]、Sioen[15]等还发现城市农业对贫困家庭食物保障作用较普通居民更为明显，在灾害等特殊情况下对确保饮食营养、提高食物自给率意义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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